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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深和静静一下子被李鱼给“攉龙”醒了。
“不睡李鱼誓不休”的深深菇凉有点懵逼,小郎君这是要……也太不温柔了吧,人家还是第一次呢……
“快!房子要跑了,快跑!”
房子要跑?
这回连静静都有点懵逼了,但她们马上就发现了异状。桌上点着一根蜡烛的,此刻那根蜡烛犹如风中的残烛,摇摇晃晃,若非下边有烛台,早就倒了。
“跑!”
很有危机意识的深深和静静不用李鱼再催,爬起来就跑。
“我的衣服……”
深深姑娘毕竟不曾与李鱼有过合体之欢,更羞涩些,此时还想着穿衣服。
“来不及了!”
李鱼一手抓着一个,健步如飞,向外就跑,刚刚跨出门槛儿,还没跑两步,“轰”地一声,整幢房子的地基就被洪水扯进河道里去了。
这等天地之威,连你立足之地都垮了,当真有多大的本事也使不出来,何况李鱼还一手一只拖油瓶,整个身子连着脚下的地面,不由自主就向后牵扯过去。洪水咆哮着,撕扯着土地,扭曲着房舍,房子就像一个纸做的玩具,瞬间被扭曲、粉碎,化作满地的土石。亏得房子那根主梁,在屋顶整个垮塌过程中,巧巧地横过来,正好横亘于山溪两侧,卡在了山石
之间。
而李鱼拉扯着二女,本来是摔到了垮塌的屋顶上,屋顶瓦石一落,正好骑在那根大梁上。
不过这时他也顾及不了许多,身下就是滚滚洪水,距脚底不足两尺,两脚是淌在冰冷的洪水里的,而两位姑娘则是浸在洪水当中。
李鱼奋力拉扯,好不容易把静静拉上了房梁骑住,另一只手已经有些乏力,急忙嘱咐静静抱紧房梁,自己则双手奋力向回拉扯深深。此时雨早停了,而山洪发作是因为山中各道溪流蓄积了山上倾流下来的雨水,最后流淌到出山的河口,汇聚成洪流,要比下雨时晚上一个多时辰,所以此时只有洪水的咆哮声,撞击着山石,一路粉碎着一
切能够粉碎的东西,声如牛吼。
老观主听到动静,匆匆爬起来出,挑着灯笼出房一看,对面房子没了,定晴再一看,不由得魂飞魄散,当下高宣一声道号“福生无量天尊”,撒腿就跑,健步如飞,直奔主殿后方那山洞去了。
那洞穴是在山体上形成的,又是背对着洪水迎来的方向,最是安全不过。山洞里边,因为李鱼这几个不速之客的到来,几人为了安全,只能宿在山洞里。墨白焰晚间还悄悄去取了一套被褥来,因为不是千叶殿下专用的那套,又把自己新裁的一套新衣铺在上边,请殿下稍息,而
他就坐在不远处,倚着石壁,隔开罗霸道和纥干承基。
这两位仁兄合衣睡下,倒也香甜,毕竟这种苦日子他们熬惯了的。两个人那呼噜震天阶响,在这山洞里居然还有回音儿的,杨千叶如何睡得着,翻来覆去,忽尔竟胡思乱想起来。
“李鱼睡觉的时候,不知道打不打呼?应该打的吧,那他的女人睡在旁边,能睡得着么?还是说听久了就习以为常了?嗯……他不及这两人生得粗犷,就算打呼,应该也不会这么响亮吧?”
这时候那老观主跑进了山洞,大声道:“今年山洪好大,右厢房整片儿被扯进洪水中去了。”
本就没有睡实的杨千叶第一个反应过来,道:“右厢房,可是那三位客人所居之处?”
老观主悻悻然道:“三个恶客,不告自入,算什么客人,老君爷爷显灵了,这是天要收了他们!”
这时候罗霸道和纥干承基也相继醒来,听明白经过,登时眉飞色舞,乐不可支。这两位仁兄是这样一种心态,李鱼对他们有恩,如果他们对李鱼下手,那是恩将仇报,万万使不得。恩将仇报,必遭天谴,这是要遭报应的。今人没有这些信仰,或者会当它是个狗屁,但古人中相信这一
点的却相对多些。
不过,如果是老天收了李鱼,那就不关他们的事了。这两位所谋之事太也凶险,而李鱼此人又太也邪门,但有他在,诸事不利,真是见了鬼了。若他真个被天灾收去,那真是皆大欢喜。
当下,不管众人各自什么心思,便纷纷冲出山洞去一观究竟。李鱼奋力拉扯深深,此时才知天地之威究竟多么厉害,就算是有一个力士抓住深深的双脚与他抢夺,也不至于如此耗费气力,因为那洪水席卷,形成的力道瞬息万变,虽然始终是冲向一个方向,却是时时
扭曲、翻卷,远不及两人较力轻松。
李鱼使足了浑身的气力,终于把深深扯上了横亘河上的大梁,此时深深已经冻得面皮子发紫,浑身麻木。
须和这山洪水异常的冰冷,就算是炎炎夏日,河水本来温吞吞的,一旦形成山洪,那水也寒得透骨。
深深在水中浸了这一阵子,牙齿格格大战,再加上心中恐惧未消,甫一被扯上横梁,就一把抱住了李鱼,犹是溺水人心态。
李鱼一触她的肌肤,冰冷一片,忙也拥住了她,大声安慰道:“不要怕,不要怕,我把你们弄上岸去。”
咦?这一拥抱,李鱼忽然觉得有些奇怪,手再往下一探……
可怜!深深被洪水这一通席卷,那亵裤早被卷出了十几里去,此刻下身竟是不着寸缕,浑身上下,就只剩一件小肚兜儿。只是她被洪水浸得身子都麻木了,根本不曾察觉自己是光着身子的。
“幸好是晚上!”
李鱼如是安慰着自己,便让静静先爬上岸去。可这洪水滔滔,这根大梁卡得也不紧,稍一失去平衡,它就要转动起来,静静如何敢动。怀里一个僵得动不了的,前边一个僵的不敢动的。
李鱼催促再三,静静才使足了勇气,战战兢兢一路爬去,还要努力维持平衡,其行也如蜗牛,实在快不起来。
“啧啧啧,这真是好人不长命,祸害活千年。房子都没了,他们还没死!”
杨千叶、墨白焰、纥干承基、罗霸道四人藏在暗处,盯着河上动静。四人目力甚好,远远的,居然还能看到河上影影绰绰三个人影。
听罗霸道这么一说,纥干承基道:“我们见死不救,没问题吧?”一边说,他还一边回头看了一眼正殿,上边可是供着三清呢,举头三尺有神明啊。
罗霸道一个马匪出身,哪会在乎这个,道:“我们怎么是见死不救呢?洪水滔滔,黑灯瞎火的,很危险好不好?我们只是自保而已。”
杨千叶眼见三人横亘河上,危险万分,心里却一下子焦急起来。
什么理由,什么原因,她统统没想,就只这一刻,眼见李鱼身陷危境,她下意识地就紧张起来。
“啊!”河上传来一声惊呼,原来卡住两侧大梁的石头,有一侧也在洪水冲击下松动起来,那大梁倏地一震,转动了一圈儿,静静整个儿晃到了下边,亏她四肢抱得紧紧的,身子虽半浸在水中,赶紧又爬回了上面
。
李鱼带着深深也是一栽,险些摔下水去,李鱼急忙双腿勾紧梁木,一手搂紧深深,一手搭住梁木,先把她送上去坐稳,这才小心翼翼转到上面,却是无法再动了。
此时大木不断晃动,他只能勉强维系平衡,若只是他一个人,倒还好维持着平衡爬走,现在带着两个人,三人使力和重力方向又无法统一,维持平衡都难,如何爬走。
“小……小郎君,你本事大,还来得及逃走,你快走吧!”深深哆哆嗦嗦地说,她真怕死了。但有一线机会活下去,她就不会放弃这最后的机会,可眼下很显然,拖着李鱼只能三人都死。那根大梁木摇晃的程度越来越大,一旦被卷落水中,在这滚滚山洪之中,李
鱼也一定会被她们拖累得必死无疑。
“对!郎君,你走吧,李家离不得你,快走啊!”
静静流着泪大喊,深深从李鱼怀中挣脱出来,推搡催促:“走吧!小郎君活着,还能有人给我们烧几个纸钱儿。”
弃两个弱女子于不顾,自行逃脱,这种事李鱼如何干得出来?
这边的一声惊呼,以及三人险险落水的情形看在杨千叶眼中,杨千叶脱口而出:“救人!”
面对几人诧异的目光,杨千叶急急道:“他对我们有恩,能救而不救,与死在我们手中有何不同?不要自欺欺人了。”
墨白焰急急劝阻道:“我们正图谋大事,若是露面,被他识破身份,如何是好?”
杨千叶略一沉吟,瞪向墨白焰:“墨师闯荡江湖久矣,快快想个两全齐美的办法!”
洪水之上,李鱼和深深、静静正岌岌可危时,岸边陡然传来一声大喝:“尔等休慌,且坐稳了!”
李鱼闻声猛一抬头,就见夜空中一人大袖飘飘,仿佛一只飞天蝙蝠,凌空跃下,足尖在梁木上轻轻一点,伸手一抄一抛,静静便腾云驾雾一般,尖叫着向岸上飞去。
因是女子,杨千叶纵身掠前,一把将她揽住,身子原地滴溜溜打了三转,这才卸去力道,将她放下。
此时那飞天蝙蝠跃到对岸,脚在山石上一踏,又纵身回来,依样画葫芦,深深也腾空而起。身在空中,被风一吹,深深才发觉自己屁屁光光,登时一声尖叫,恨不得死了。杨千叶急忙又涌身上前,一把揽住,原地三旋,将她放下,只是这一揽,才发现她下身是光着的,杨千叶并不知道她是在水中被卷走了亵裤,只当是出事之前正与李鱼做那羞羞之事,心中也说不出是什么
滋味儿,只暗骂一声“无耻!”
墨白焰跃至这边岩石上,再度踏足一跃,纵身返回,其实一旦深深和静静离开,李鱼就有离开的能力了,但是墨白焰既然出手,也便搭了把他的手,被抛向对岸。
这一次,杨千叶却是双手负于身后,理都没理。
纥干承基和罗霸道正挺拔着腰杆儿扮大侠,见她一连救了两人,只当第三人她也要出手的,因此两人也没动。
结果被抛上岸来的李鱼双脚在山洪中也是浸得发木了,甫一落地,便是一个滚地葫芦。
此时,深深已经躲到静静身边,借她身子遮着自己,禁不住便是关切的一声惊叫,李鱼忙不迭爬起来道:“无妨,无妨!”
这时墨白焰也跃回来,四人都蒙着面孔,用的就是墨白焰那件新袍子。
李鱼急忙抱拳:“多谢四位恩人搭救之恩,不知四位高姓大名?”
墨白焰变着嗓音,哈哈一声豪笑:“举手之劳,何足挂齿。天剑、横刀、萧三少,老夫先走一步,落雁峰上等着你们,咱们华山论剑,决出个天下第一!”
墨白焰说罢,纵身便向夜色之中掠去,纥干承基大叫:“蝠王慢走!”三人急忙追上,刹那功夫,跑了个干干净净。李鱼大惊道:“我艹,原来老金不是瞎掰的,居然有历史原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