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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帝这些年以九五之尊的威严自持,把控大梁江山,一言九鼎,无人敢忤逆他,在他的想法里,自然也无人敢愚弄他。
他不成想宠了多年的珍贵妃,竞是别人的棋子,他宠信的平西将军府,竟然包藏祸心。
他被气到晕厥,伤及肺腑,一下子便病倒了,甚至是卧床不起了。
这是让人十分震惊的,平时身体看起来很好的人,原来这般经受不住打击。
国公夫人正好舍不得儿子,听周顾这样说,看着他道:“不过是晚走两日,那就再等两日吧!”
周顾点头,不等也没办法。
二人闲话了一会儿后,有厨房送来饭菜,国公夫人吃过了,便坐在一旁看着儿子吃。
周顾用完饭菜,伺候的人将碗碟收拾下去后,他用帕子擦了才擦嘴,用茶漱了口,问:“母亲,您是有话要跟我说吗?”
否则他母亲掌管府中馈,每日都很忙,哪里有闲暇的时间坐在这里什么也不做,只等着他用膳。
国公夫人摇头又点头,“没什么打紧的话,就是我听说你祖母给你的那处庄子,今儿去了人,是夜二公子和……”
“和苏容。”周顾点头,“昨儿在东四胡同,夜归雪邀请苏容去城外赏梅,我便想着,城外的梅花刚刚含苞待放,不若祖母送我的那处庄子,此时梅花应该已经开了,是一处赏梅的好去处,便将进山的玉牌给了苏容,让他们二人去了。”
国公夫人颔首,“我今儿在你祖母的屋子里,听她与身边的嬷嬷在谈起这事儿。你祖母说你就是心善,明明放不下苏容,怎么还能主动为二人创造机会呢?殊不知男女之间,越是日渐相处,性格愈发磨合,愈发互生好感。时日一长,如拧在一起的绳子,怕是断都断不开了。”
周顾不语。
国公夫人看着他,“你祖母说的,娘也觉得不无道理。你是怎么想的?不是要去南楚吗?怎么还这般作为?你就算什么也不做,都不及夜归雪天时地利人和,怎么还犯傻为他们创造机会呢?”
周顾终于开口,“母亲,即便我不给他们提供一个赏梅的地方,他们就不去赏梅了吗?”
这话倒把国公夫人给问住了,一时无言。
周顾径自道:“就算我不将梅山别苑的玉牌给苏容,她也一样会如约与夜归雪一起去赏梅的,只不过去的地方,不是梅山别苑而已。既然是既定的事情,我又何必?”
国公夫人轻叹,“这话也有道理。但是你就没想过,你这般为他们提供机会,苏容会怎么看你?她心里兴许在想,你已将她放下了,才会毫无芥蒂地帮助她与夜归雪。”
周顾摇头,轻声说:“她不会这么想的。”
国公夫人瞅着他。
周顾抿了一下嘴角,没说苏容昨儿私下找来他院子的事儿,也没说他已将一颗心摊开暴晒在苏容面前,求着她答应准许他去南楚,而他也答应,不破坏她与夜归雪。
不破坏三个字,就已将他禁锢住,他必须管制住自己,去南楚,只是为了帮助她,不是为了给她找麻烦的。
阻碍她与夜归雪,也等于给她找麻烦,无论在大梁,还是在南楚,他都不能去做的。
所以,提供个别苑让他们赏梅,区区小事儿,在未来诸事面前,不值一提。
国公夫人见他不说话,心里大致也明白了,处在苏容的身份位置,谁都知道苏容选夜归雪没错,一旦二人出了问题,苏容便会失去夜归雪和他身后夜相府的依仗。他是既放不下,又不想害苏容。
她既欣慰又无奈,“娘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,不必听你祖母与我的建议,只管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来,毕竟我们不是你,我们觉得不应该不对的事情,对你来说,未必不应该不对。”
她的儿子不做小人,她这个当娘的对他更是无可指摘。
周顾点头,“母亲,您放心,儿子知道自己在做什么,您不必太担心。若是……”,他顿了一下,抿唇,“若是将来,我求而不得,我也不会想不开,我会认。”
不认也没办法,难道他真要发疯地拉着苏容一起下地狱吗?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对上她那张脸时,到时候有没有那个勇气。他可以不顾自己,但他岂能不顾苏容?她从小到大,经历无数刺杀,已足够辛苦。将来好不容易坐上王位,难道她要把她拉下来?
让她失去夜归雪,失去夜相府?
除非,他有足够的本事,有足够强大的势力,能顶替夜归雪与夜相府。
国公夫人心疼,“你只需永远记得,你祖母与我,是你的后盾。你祖父虽然还不知你的决定,若知道你的决定,怕是会气得跳脚,但娘觉得,真到了必要的时候,你祖父还是疼你的,他与护国公府,也会是你的后盾。”
周顾点头,“儿子会记住。”
国公夫人站起身,“好了,娘不打扰你了,你也别太累,休息一会儿。”
周顾应是,站起身,送国公夫人出了房门。
国公夫人离开后,周顾喊来子夜,对他黑着脸询问,“梅山别苑是怎么回事儿?这么大点儿的事儿,祖母与母亲怎么这么快便得到了风声?”
子夜见周顾黑了脸,叹了口气提醒,“公子,您忘了吗?梅山别苑自大长公主给了您,一直没换人啊,里面的人,还是以前的旧人,既是旧人,当然都是大长公主的人了。那里有许久没去人了,今儿突然去了人,去的还是夜二公子和苏七小姐,这么两个人,本身就让人关注,他们的动静,当然瞒不住人了,不止瞒不住长公主,如今京城都有人在议论了,私下都说您也太大度了。”
前未婚妻带着如今的未婚夫去前未婚夫的庄子,这事儿打哪儿说,都让人唏嘘。
周顾没了话,泄气道:“罢了。”
他人都要离开大梁了,总不能现在把祖母的人都给换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