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帐内,男人五官立体,肩宽头小,目光落在倪商身上久久未动,不禁惹身旁女人不悦。
“陈慕研,她有我好看吗?”
陈慕研下意识道:“各有各的美。”
空气瞬间凝固,徘徊的人大气不敢出,两眼乱瞟,用肢体表演木头人不许动的戏码。
“圆圆,你不觉得她很眼熟吗?”
喻圆冷笑一声,“美女你都熟。”
“这不一样。”陈慕研解释,“你看她下半张脸,我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......”
“陈慕研!你有完没完?!”
喻圆当即甩出一根长鞭,落叶萧萧,风云变幻之快,偏对方一动不动,竟生生挨了一鞭。
“阿研!”喻圆几步上前,心疼又自责,“你怎么不躲开?”
“打我一鞭能让你消气,我是愿意的。”陈慕研目含深情,爱意天地可鉴。
女人眼中氤氲着泪花,嘴唇蠕动,半天吐不出词,而男人下一秒就提步向前,表情立刻转变,喜上眉梢。
“我得走近看看!”
“......”
不同于在东山经上的跋扈,喻青青此刻像只乖巧兔子,在三姐喻圆跟前不敢发一言,她抬头瞄了女人一眼,脸色和干烧的锅一样黑,碰不得。
另一头,倪商正思索要如何创造和图勒瓦的单独对话机会,一个人冷不丁闪到跟前,冲她伸手,“听我小姨子说,是你在东山经救了她,鄙人姓陈名慕研,请多指教。”
周濯清瞧见此人眉头一皱,薛让碰碰他胳膊,揣着两手看起好戏,“小清清,比起这位来,我的这点情意都不算什么咯。”
“你滥情还滥出等级了?”周濯清说,“你俩不都一个德行?”
“屁!至少我对感情是认真的!不像喻家这位驸马,吃着碗里看着锅里!”
薛让眯眼打量,“话说这位驸马爷好像是玩说唱的。”
“反正此人风评不好,我得提醒倪商当心。”周濯清说着要动,薛让一把将他拦住。
“我怎么发现你对倪商这么关心?你小子心里有鬼啊!”
“我有你个大头鬼。”周濯清推了他一把,“让开。”
“就不让。”薛让做起鬼脸,“放心吧,倪商又不是普通女孩,姓陈的诓不了她。”
周濯清绕开薛让,“喻家三小姐不普通,不也被陈慕研耍得团团转?”
“人那是坠入爱河,暂时丧失理智。”薛让脚步一顿,恍然大悟,露出一副贼兮兮的表情,“小清清,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?!”
冷风一吹,屁股一热,薛让嗅鼻,闻到一股焦味,再回头,瞧见衣摆起火,吓得赶紧用土扑灭。
“好啊你!竟然放火烧我!天爷啊!师弟杀师哥了!”
周濯清无视他的怒嚎,快步到倪商身边,却见陈慕研表情尴尬,站在原地,目送女人和图勒瓦远行的背影。
“我...我竟然被女孩无视了......”陈慕研喃喃自语。
周濯清听后,嘴角上扬,也不废话,转身追向倪商。
海芋摇曳,红紫交加,图勒瓦顶着“潜水头盔”正和倪商谈笑风生。
“勇士,穿过这条小道就会抵达十二座生肖雕塑所在的祀场。”
倪商脚步一顿,“图勒瓦酋长,在为您寻找乾坤弓时,我和我的队员皆受到恐猫族袭击。”
“真是难为你们了。”图勒瓦说,“这群狡猾的家伙,要是它们能全部消失就好了!”
“恐猫族除了会喷火,可还有什么其他的特征?”倪商试探道。
“勇士的意思是?”
倪商瞧他不像隐瞒,便将恐猫王会说话的事详细告之。
“什么?!”两道声音异口同声。
周濯清迈过海芋丛,眼神像在求证一道数学题,惊疑不定,“它果然会说话?”
“周莲你......”
“我就说我没听错,偏师哥说我发癔症!”周濯清激动道:“早前我俩在林子里迷路,结果撞上有公会和几只恐猫打斗,躲避途中我听见其中一只恐猫竟开口说了话!”
“我问你,你是不是也触发了任务【奇怪的恐猫王】?”
见周濯清挠头,倪商皱眉道:“把你任务栏打开。”
男人依言照做,当她面点开,果真在一众垃圾信息中发现了积压在底的支线任务。
周濯清难为情道:“忘清消息了,所以没太注意。”
倪商毫不犹豫,“我们组队吧。”
“我们本来就是队友啊。”周濯清有些诧异。
“我指的是游戏组队。”
“周莲,这项任务或许很危险,我给你时间考虑,你不必现在回......”
“就这么定了。”周濯清说,“倪商,我信你。”
倪商点头,又将目光投向图勒瓦,“请您带我去祀场吧。”
周濯清与她并肩,走在图勒瓦背后,视线悠悠转过一圈,从玫红叶脉辗转图勒瓦头饰,下移至缠绕四肢的电线装置,以及外露摇晃的线路板,忍不住泛起嘀咕。
“倪商,这里的人真奇怪,他们明明生于石器时代,所用的东西却来自现代。“他仰头一想,”就像在一个古老器件上生生缝了一张名为科技的皮。”
话到此处,周濯清发挥起刨根问底的精神,“图勒瓦酋长,您身上戴的这些东西是从哪儿来的?”
图勒瓦突然停下,周濯清始料不及,的亏倪商伸手拉他,这才没一头撞上。
“谢、谢谢!他磕磕绊绊,手肘处除了拉扯时的褶,还留有女人的余温。
青蛙趴在海芋叶下,鼓着腮帮为心跳配乐,静谧之下,感官放大,温度如野火一路蔓延,灼烧上脸,开出片片红花。
“是东皇钟。”
好在图勒瓦解救了他。
“帕珀拉拥有的一切,都来自东皇钟。”图勒瓦回头,冲两人伸手指路,“请跟我来。”
营地与祀场相连,前者由钛合金穹顶房屋包围成圆,后者占地宽敞,未设顶棚,雕有生肖图貌的十二座雕塑绕中央一梯台,分立各方,大约是为隐秘,两地间仅留条羊肠小道穿行,即便如此,祀场也好不热闹。
图勒瓦三人从道上现身,就见蛇生肖前站有人,周濯清先是一愣,转头见倪商面色不惊,心也渐渐平稳。
图勒瓦率先开口:“盼?你怎么在这儿?他们是谁?”
盼下巴极尖,眼睛又生得大,说起话来轻声细语,唯恐舌头会跟蛇一样分叉。
“酋长大人,这三位是我的继承者,他们想来亲眼目睹蛇生肖的风采,所以央求我带他们一观。”
暮那舍回头,先是冲图勒瓦问好,随即毫不避讳地望向他身后的倪商。
“东山经上,是你拯救了他们?”
晦涩难懂的英文入耳自动转为母语。
倪商淡然,“暮会长人不在,消息倒灵通。”
“你知道我?”
“就准你知道我,不准我知道你吗?”
“你大胆!”维奥莉特出声呛她,“这可是尊贵的暮那舍大人!你怎么可以用这种语气跟大人讲话!”
维奥莉特对上倪商的目光,怒上加怒,“你这是什么眼神?!”
“小妹妹,你搁这儿玩cosplay呢?什么年代了还大人大人?”倪商语气轻松,旁边的周濯清反倒毛骨悚然,如同悬崖失蹄的马,胆战心惊。
维奥莉特错愕不已,两手抓着十字架要往倪商头上扔,凯希娅摁住她肩膀,竭力阻止。
“放开我!我定要给这家伙点颜色看看!”
暮那舍提动蛇杖,碰了碰地面,唇角轻启,“好了,维奥莉特。”
先前还闹着喊打喊杀的女孩顿时安静下来,脸上红晕遍布,娇羞地退居男人身侧。
暮那舍当其余人不存在,只向倪商发话,“其实你本可以独自完成任务,却非要多此一举救那么多废物,可以告诉我原因吗?”
“我乐意。”倪商说。
这回连凯希娅都忍不住皱眉,暮那舍抿起嘴唇,不再多话,任由图勒瓦带他们走向中央梯台。
“大人,这丫头如此无礼,需不需要给她一点苦头?”
暮那舍注视着倪商背影,若有所思,“凯希娅,人狂无非两种,要么是虚张声势,要么是真有其表,你觉得她属于哪种?”
凯希娅恭敬道:“一个新人,无非是前者,大人不足为惧。”
“是么?”暮那舍回眸,天空分层,渐变为蓝黑,犹如一只巨手,将整片大陆握在手中。
登上梯台,图勒瓦面朝一方跪拜,默念一二,地面升起一个圆形台子,四周还发着橙光。
周濯清见状,低声道:“倪商,你瞧这像不像舞台上安装的表演升降台?”
他话音刚落,圆台之上又出现一个圆盘,一上一下,空空如也的中部随着光亮,隐约可见一长方形物体。
“我去!好大的键盘!”薛让的声音从底下传来,他瞧见梯台上的周濯清,嚷嚷着寻宝不带他玩,实在不厚道!
“师哥,我们没寻宝。”周濯清拉他上来,解释道:“我们只是拜托图勒瓦酋长,带我们见一见东皇钟。”
“钟呢?”薛让东张西望,“在哪儿呢?”
图勒瓦指着圆台上的键盘说:“勇士,这就是东皇钟。”
“您别开玩笑了,这明明是键盘。”薛让哭笑不得。
“酋长没开玩笑。”
倪商从梯台跳往圆台,面向漂浮的键盘,表情严肃。
“这键盘的名字,就叫东皇钟。”